“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，你口中死缠烂打的女人居然会是她，现在言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。”
“谁说的，现在的言情小说不要太厉害，我之前就看了两本神奇的书，一本说是女主怀了双胞胎，顺产了两次，间隔了足足半个月，另一本也是讲双胞胎的故事，是一对异卵双胞胎的兄妹，作者坚称异卵双胞胎是可以结婚的。”
“传闻中的玄幻言情剧？”
“正统都市言情剧，没有魔法与真气。拳头打爆不了人，异能部队更别提。”
江书夏不禁漏出一声感叹：“真是敢写啊。”
“是啊，真是敢写啊。”我也情不自禁地应和道。
如果说作家这个群体是发挥想象力的生物，那么这些神奇的作者就是其中的先驱者，他们的脑洞超越了现实的禁锢，将化作黑洞吞噬一切的常识与逻辑。
“嗯？等等，”我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，忍不住望向江书夏，说道：“你该不会是想拿我和她当素材，才凑这趟热闹的吧？”
“现在才反应过来吗？你今天脑子转得不够快啊，”江书夏指节一顶镜框下沿，面带冷酷的笑容：“我可是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，怎么可能为了别人而行动。”
“但之前我好像在路边看到你扶起了一位摔倒的老人。”
“我只是想被讹一次，感受一下真实的心理活动而已。”
“结果呢？被讹了吗？”
“没，人家就说了声‘谢谢’。”
“敢问当时有什么感想？”
江书夏略一沉默，这才是答道：“道路规划要改改，人行道上居然装上减速带，老人家自然不必说，要是有哪个骑公路车的傻瓜没注意到，绝对会原地飞起来摔个狗吃屎。”
“——”
往事不堪回首，幸好当时戴着头盔。
“这个嘛……毕竟国内的城市道路，不太适合公路车运动，在市内跑的话，巡航速度达到30km/h已经是相当危险，靠谱的路线基本都在郊区，不过偶尔还是能碰到逆行狗。”
“有能给你骑的路就已经很不错了，”江书夏淡淡地瞥了我一眼：“你对标发达国家自然是感觉如此，对标发展中国家的话，我们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。”
微微一顿后，她又是诡异地望着我，说道：“那个摔车的人果然就是你。”
我心头登时一震，却是佯作困惑地说道：“啊？摔车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你要死鸭子嘴硬我当然也没办法，反正摔没摔你自己最清楚，痛不痛自己也最明白，当时我看那人都在原地打滚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那自然是的。”
手肘磨破了皮，小拇指痛得发麻，膝盖也是有了淤青，连车龙头都歪了。
骑行也好，开车也罢，请务必注意道路实况。
多么痛的领悟。
“话说你舍得扶老人，为什么看到打滚的人就不上去帮个忙？”
“因为那一看就是真摔啊，真摔的人为什么要扶？我是为了被讹才扶人的。”江书夏很是莫名其妙地望着我，但我觉得她才是最莫名其妙的。
“你这逻辑很奇怪啊，一般来说，利己主义者不会特地去被讹的吧？这不是败家玩意儿吗？”
“哦，这没事的，我要的只是被讹的体验，他们讹不讹得出钱是另一码事，”江书夏忽地自口袋中摸出一支笔来，耸肩道：“我为了收集素材，随身带着几只录音笔的，有必要的话完全可以作为证据提交上去。”
她又是拉起自己的领子，在那下侧面竟然有指甲盖大小的芯片状机器，说道：“这里还有超小型摄像头，内存比较小，我对数据这方面懂得也不多，好像也就一个TB的样子，能装20到30部蓝光超清电影。这个还是比较精密的仪器，价格也蛮高的，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动用的。本来是打算埋设到领子里头的，局部换上特殊的布料，但这样要对每件衣服都改造，太费时间了。”
我深深吸了一口凉气，说道：“你以后是打算去从事什么危险的工作吗？间谍？战地记者？”
“现在可是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，不懂点手段怎么保护好自己，我连打过来的推销电话都要特地反问一声，你们是从哪里搞到我的手机号码的。”
“这管用吗？”
“偶尔会有人回答我的。最近一次，是我住的公寓开始实行垃圾分类后。”
“呀，这有什么关联性吗？”
“为了找到没有分类投放的人，不是在扔垃圾的时候要在纸上填姓名、电话号码还有房间号之类的吗？”江书夏露出森然的笑容，说道：“结果我填了之后第三天，就有一家家居装修公司打电话来推销，这一类型的推销公司我是第一次遇到。你说他能从哪里弄到我的手机号的？果然，稍微试探一下他就坦白了。现在我已经准备搬家了，这种物业我反正是信不过的，就是可惜了我的押金，走之前要先找物业投诉一下。”
“哦，对了，你也是租在外头的，群居生活的确不适合你。”
我依稀记得我住的公寓也要开始实施垃圾分类，到时候要填个人信息的话，电话栏那里看来要填一个虚假的号码。
江书夏指节轻轻一顶镜框下沿，冷冰冰地说道：“我只是讨厌别人把我当作洪荒猛兽而已。有我在的话，她们过得也不舒服，看到我打起字来，一个个连话都不敢说了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打字的时候，有一股莫名的气场，就像是……”我想了想，才是说道：“就像是老板在巡视自己的公司。”
“那怎么没见你畏手畏脚的？”
“我可是你的合资人，我有什么好怕的。非但如此，你要是经营的不好，我甚至是要骂你的。”
“只是骂？我依稀从你小说的字里行间里看出，你对给别人用蜡烛啊鞭子啊绳子什么还是蛮感兴趣的。”
“胡说八道，”我瞬间感到无限的愤懑，说道：“那是小说男主的人设而已，和我本人有什么关系，难道我写一本女性视角的书，就意味着我有性别认同障碍吗？”
“但大多数的网络小说，不就是意淫的产物吗？”
“我最恨此刻无法否认的自己！”
我无比痛苦地紧攥起拳头，而江书夏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，说道：“对了，你也是住在外头的吧？租在哪里？”
我瞬间警觉起来：“你想干什么？杀人放火是犯法的，我对你的语言性○扰顶多也就是被警告或者被拘留。”
“你的性○扰居然是谋定而后动啊，”江书夏无比古怪地望着我，随后说道：“你搞错了，我不是准备搬家了吗？先了解一下其他地方的情况，到时候指不定就搬到你们住的公寓里去了。”
“哦，是这样，那倒是无所谓，不过我的情况比较特殊，只能给你做个参考。”
我这才是打开手机地图，示意江书夏看公寓的坐标，而隐约间又是感到几分异样，仿佛我至亲至爱的江兄弟方才的话里，隐藏着什么重大的提示。
只可惜我没有随身携带录音笔与摄像头，自己也不是那种过耳不忘的记忆达人。
可见，凡人与天才间的较量，往往在开局之前便已经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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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“你‘们’住的公寓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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